旧时在嘉善,每逢庙会(即迎神赛会和朝拜进香)期间,各乡镇及附近农村的人们聚集拢来,或观看“老爷出巡”,或前往寺庙朝拜进香。此时,四乡商贩云集,买卖两旺,那是庙会举办地商业最繁忙的日子。据唐彩生所编著的《嘉善风俗小志》(《嘉善文史资料》第十辑)一文,解放前夕,嘉善全县有处庙会,其中96处是迎神赛会,59处是香客赴庙宇朝拜的香会,时间一般是1至3天,最长的5天,都是各地自行制定的,出会的形式,没有全县统一的庙会。既有一庙单独举行的庙会,也有数庙联合举行的迎神赛会。解放后废除了庙会,兴办物资交流会。特别是在年代前期,为了搞活经济,繁荣城乡市场,扶持工农业生产发展,各级政府有计划地组织开展各级城乡物资交流大会。年6月19日,中共嘉善县委召开全县机关干部大会,提出组织开展城乡物资交流工作,随后成立物资交流办公室。各有关部门经过充分准备,积极参与其中,许多私营工商业户配合国营商业部门和供销合作社开展业务。同年7月1日,全县土特产交流大会在魏塘镇举行,有人到会,成交金额42.15万元。7月下旬至8月,全县又相继在魏塘、西塘、天凝等乡镇举办城乡物资交流大会,总计13万人参加,交易总额达.87万元。当年还在全县多地举办了秋季物资交流会。各地的物资交流会有效地组织工业品下乡,促进各类商品的销售,使多数滞销商品转而畅销,满足了城乡居民的物质需求,活跃和繁荣了城乡市场,对促进当地工农业生产、繁荣发展城乡经济起到了积极作用。年后,物资交流会淡出市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国家实行了“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的经济政策,商业工作的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贯彻国民经济“调整、改革、整顿、提高”方针,调整结构,改革体制,逐步理顺流通秩序,疏通流通渠道。20世纪80年代初,先后实行第一、第二步利改税,计划和价格逐步放开,开放市场,多种经济成分、多种经营方式、多渠道、少环节的“三多一少”商品流通体制逐渐形成,实行政企分开,简政放权,扩大企业经营自主权,推行承包责任制。嘉善县国营商业、集体商业改进购销形式以计划调节为主,发挥市场调节的作用。支持工业生产和社队企业的发展,工业生产调整结构后,认真组织供应能源,千方百计组织计划外货源,积极为工业生产铺路搭桥,为工业企业提供信息,打开地方产品销路。做好工业品下乡,扩大日用消费品流通,举办商品展销会、订货会、联谊会及有奖销售。商业部门改善经营作风,变坐商为行商,采取送货上门,上门销售,组织各种形式的展销。疏通流通渠道,做好工业品下乡,坚持贯彻“一个方针、两个服务、三大观点”发展生产,活跃城乡消费品市场。发挥商业工作的“促进生产,引导生产,保障供应,繁荣经济”的主渠道作用。据《西塘镇志》,年开始,国营商业和供销社开展工业品下乡活动。供销社在四贤祠广场连续几年举办城乡商品展销会。年12月,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会议作出了把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实行改革开放的历史性决策。从此,我国进入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时期。年代,我国发生了许多大事件。比如,年9月,中共中央发出公开信,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两年后的年9月,中共十二大把实行计划生育确立为中国的一项基本国策。“独生子女”成为那个年代的特产。这项政策连续实行了30多年,可以说对全中国每家每户每个人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年代是“五讲”“四美”的年代;年代是迪斯科风靡的年代;年代是朦胧派诗人成为大众偶像的年代;年代是抢购风潮席卷全国的年代;年代是电视机快速进入百姓家庭的年代;年代,随着电视机进入家庭,中央电视台播放的英语教学节目《跟我学》(FollowMe)成为那个年代最火的节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年代还可以说是一个“有奖”的年代。年代时有中国社会福利奖券。奖券背面的宣传语为:有奖募捐,全国发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社会福利社会办,大家关心老弱残。愿君省下零花钱,常买有奖募捐券,爱心善心人皆有,福气运气在眼前。有各种体育彩票及与体育有关的奖券。有各家银行开办的各种有奖储蓄。如中国农业银行嘉善县支行的零存整取有息实物奖储蓄,中国农业银行浙江省分行的零存整取定期定额有奖(贴花)储蓄等。当然还有本文重点介绍的有奖销售了。各种“有奖”活动,参与者甚众。这样看来,如果说句“爱财之心,人皆有之”,恐怕一点也不夸张。其中尤以本人为甚,居然将好些几十年前自己如何爱财的证据都完好无损地保留至今,便是最好的明证。当年参加有奖销售活动时,对奖券拿到以后,就放在家中抽屉里等待开奖。不久,对上个把小奖的奖券当然随即兑奖了,而那些没有对上奖的奖券则仍然放在原处,就连好几次搬家也舍不得丢弃。到如今,三四十年过去了,那些奖券大多仍基本保存完好,有的简直如同新的一样。期间,曾将那些奖券、车票之类物品,分门别类,像别人保存集邮品那样,从中挑选出一些,逐一放入护邮袋内,再贴在图画纸上,然后插入A4活页插册内保存。其中的复品则放另处保存。不过,在撰写此文时,家中的复品却不知放在哪里了,一时未能找到。而且,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30多年,当时也没有及时作一下记录,现在自己头脑中有关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因为一时找不到详细的有关资料,也缺乏确凿的数据,在这里恐怕只能根据现有的几张对奖券作个简单分析,并作些假设和推断了。第一组一共有4张对奖券,可以说是一个系列,大小尺寸差不多,均为约9.5—9.9×6.5厘米左右大小。桌子上有16开复印纸,用卷尺一量尺寸为19.4×26.9厘米,即一页16开纸上可以印8张这样的对奖券。嘉善县国营商业包括商业局系统、物资局系统和外贸系统。对奖券上均加印有红色的圆形“浙江省嘉善县商业局”章。4张对奖券分别为嘉善县国营商业有奖销售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和第四期,除了期别不同外,其余内容完全相同。其中商业局章及对奖券编号为红色,其他内容为黑色。为了容易辨别,4张对奖券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纸张印刷。第一期的纸张为粉红色,第二期为蓝色,第三期为绿色,第四期为乳白色。另外还有细微的区别,第一期、第二期上面的“(对奖券)”,括号和文字之间有点间隔,而第三期、第四期上面的“(对奖券)”,括号和文字之间没有间隔。第一期的方框花边清晰,而其他几期的则不太清晰。当然,这4张对奖券,或者说是4期对奖券,最关键的是缺少开奖时间、奖项设置等有关信息。在我印象中,这些对奖券和后面将要介绍的其他有奖销售对奖券应该是相近年份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同一年的。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每一期对奖券的总数。现有的第一期、第二期、第三期和第四期对奖券的编号分别为№、№、№和№。根据这些对奖券的编号来看,很明显,四期编号并不是连续编号的,而是各期单独重新编号的。第一期对奖券的编号为№,那么,这一期对奖券总数大概是多少呢?是9万?10万?抑或11万?12万?还是更多?从这几个数字来看,10万的可能性最大。每期共十万份,首先是便于奖项的设置。比方说,可以很方便的设置一等奖(或者叫特等奖、大奖、头奖等)一个,二等奖、三等奖等各若干个。其次,这跟当时嘉善的人口总数的多少有关。根据《嘉善县志》(年版),年嘉善户籍总人口人,总户数户。但没有当年各年龄组人口的数字。我们可以参考一下年的数据。年嘉善户籍总人口人,总户数户。年的总人口只比年少了人,可以说两者非常接近。在《嘉善县志》(年版)上还可以查到年7月1日进行人口普查时的各年龄组人口数字。年7月1日嘉善户籍总人口人,其中0-14岁共人,65岁以上共人。65岁以上的老人参加有奖销售活动的比例应该比较少,而14岁以下的孩子参加有奖销售活动的比例就更少了。也就是说,这两类人加起来总共人,即将近10万人中间参加有奖销售活动的比例比较低。这样,参加有奖销售活动的人员主要就在余下的25万多人中了。当然,还有几万在嘉善的流动人口会参加活动,附近县市部分人员也会闻讯专程赶来参加活动。综上所述,每期共10万份,而且,各期对奖券总数相同的可行性是很大的。下面两张也是缺少开奖时间、奖项设置等有关信息。1.水果批发另售对奖券№西塘供销综合公司水果批发部(盖“嘉善县西塘时新综合合作商店”章)2.西塘二轻商场劳服公司联合有奖销售对奖券第一期对奖号码№00*(第三个数字是“1”还是“4”不清)(盖“嘉善县西塘二轻商场”章)下面这两张有开奖时间等有关信息。八五年迎春商品有奖销售对奖券开奖日期:一九八五年三月一日领奖地点:震泰升商店领奖期限:一九八五年三月十六日止举办单位:糖烟酒商店、所属各门市部震泰升、义昌、稻香村、鼎懋新№(盖红色“嘉善县西塘糖烟酒商店”章)№(盖蓝色“嘉善县西塘糖烟酒商店业务专用章”)举办单位:糖烟酒商店、所属各门市部震泰升、稻香村、义昌、鼎懋新第二期№(这张对奖券无开奖日期、领奖地点、领奖期限)最后一张对奖券:西塘糖烟酒食品商店经销多味瓜子迎春酬谢有奖活动对奖券A组№开奖日期:一九八五年三月一日(盖“嘉善县西塘糖烟酒商店业务专用章”)薄利销售多味瓜子4吨,在利润中提取奖金元;其中:头奖1个,元;二奖2个,各得元;三奖10个,各得20元;四奖个,各得糖果1袋。当然,我们现在已经不能再回到几十年前的过去,来看看那时的一小包瓜子到底有多少。但我们可以想办法来一个情景再现,模仿年时的一包瓜子。刚好家里有原味瓜子(葵花籽),就用家庭用厨房秤(电子厨房秤)称了40克瓜子。然后放入12×17cm的自封袋里。放好一看,只见只放到了袋子的一半左右,袋子有点大。再放入小一点的9×13cm的自封袋里,不大不小,正好满满的一小袋。立即用手机拍了照片。家人说,这样大小的瓜子过去应该是0.1元一袋。
嘉善县副食品公司西塘经营组发票
户名工人书场年6月25日
40克多味瓜子,数量为袋,单价0.,金额7.96元。
发票上面有批发部的公章,单价应该为批发价。
发票上数量、单价、金额三项碰勿拢,其中至少有一项有误。一般说来,数量和合计金额是绝对不能有误的,那么,单价就可能是0.0了。发票上另一人的笔迹写的“差2.04”,看来是表示袋多味瓜子批发价与零售价之间的差价了。
那么,4吨瓜子有多少袋?40克为1袋,4千克为袋,4吨为×袋,即00袋(10万袋)。
我们假定1袋多味瓜子批发价为0.0元,零售价为0.1元。西塘糖烟酒食品商店从利润中提取将近50%,每袋0.01元,共元作为本次奖金。
这段时间宅居在家,理书翻书,看到一个有关“瓜子”的小故事,与大家一起分享。
从葵瓜子里涌出了“民工潮”
80年代初,上海市舆论界展开了一个关于瓜子壳的大辩论。
当时在曾经清清爽爽的街道旁,出现了一些卖炒瓜子的农民。过惯了凭证供应的日子的市民们见到这稀罕物,谁也经不住诱惑,一个个都当了炒葵瓜子的“俘虏”。于是,干净的大街上出现了越来越多、扫也扫不尽的瓜子壳。瓜子皮影响市容!有人据此要求禁止农民进城做小买卖。
瓜子皮铺半尺厚才好呢!一位领导认为商贩多才是繁荣的象征。
城里人吵得欢,农民没这个闲心,卖炒瓜子得到的收入,已足以牵着他们不断线地进城。于是瓜子壳旁边又有了花生壳,花生壳旁边又有了白薯皮……以后又有了集贸市场,再以后就有了“万元户”和农民企业家,有了“先富起来”的农民包机出国旅游和自己动手组装豪华轿车,当然也就有了由想富起来的农民组成的民工潮冲击城市……
看,这不是说一粒小小的瓜子竟然引起了大大的民工潮!怎么看起来有点像那个众所周知的歪果仁的“蝴蝶效应”呢。那好,我们就不妨把它称之为“瓜子效应”吧。
本文原载于《嘉善文史》年第2期预览时标签不可点